|
<终章>
黑色封面的书漂浮了半米高，并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它是自行漂浮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幸竹姬低头看着那漂浮的轻微摇晃的书，她挥了挥手，书便消失了。 “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啊，你应该已经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它自行飞翔了。”西尔维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混沌黑色的右眼瞳凝视着幸竹姬。她像是看穿了什么，又好像并没有看出什么。 “而且，你最终意图也并不是单纯让这本书飞翔吧。假设这本书现在就能够在飞翔于高空之上，你能够得到什么？” 西尔维亚想要询问出是否有答案的事情，而幸竹姬则是沉默着，并没有回答。 大概过了一小会，幸竹姬才继续开口，但她可以转移了话题，缓缓地说道：“客人，你决定好了吗？要不要取回魔法？” “啊啊，这……”站在一旁愣着的青山突然被叫唤到，他急忙回应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解开魔法封印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是青山却无法踏出下一步。不论是只有一丝魔力，还是宠物狗这个论调，他都无法接受。 既然魔法会被封印，当然会是强大的魔法师啊？怎么会是只有一丝魔力，类似宠物狗的存在。 青山突然想起之前在德达泽里亚摩斯得知青山说自己魔法被封印后所提及的事情，他回想起亚摩斯的声音才发现，当时亚摩斯明明已经点出了真相，可是他却没能去在意—— 弱小的魔法师是不会有人费力去封印，而强大的魔法师是不会被封印的。 所以按照亚摩斯这个说法，青山会被封印，正是因为是一个实验品，以及人型宠物狗吗？ “哎……真是笑死人了。”青山垂着脑袋叹了口气。 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宽阔的天空下是被烧成焦土，四分五裂的地面。 这样的地面上，西尔维亚昂首挺胸站立着，手握火焰银枪。 “很难办吧，到底是做人，还是做一只会使用魔法的宠物狗。半天之内，我还会留在这里，要是你决定了选择就回来吧，我的实验品魔法野犬啊。” “我绝对不会做别人的宠物狗！” 青山面容狰狞大喊着，他坚决反抗这个选择。 “总之半天时间内，我都不会离开这里。”西尔维亚觉得，自己的实验品也许会回心转意。 虽说她对青山有所挽留，但也不过是半天时间。 这代表她没有将魔法野犬看得太重，假设亚摩斯没有被杀死，并且发现青山就是魔法野犬从而带到西尔维亚面前，可能也无法成为她的徒儿吧。西尔维亚也不准备就此让幸竹姬逃脱毁灭曼塔的罪行，她打算就算幸竹姬从这个世界离开，她也要研究出前往其他世界的魔法，迟早有一天会将其击败。 踏入星辰之门的旅人，赤着脚踝的少女吗……就算撇开曼塔不说，如果魔法野犬没有回来，那我们便彻彻底底是敌对关系了。西尔维亚看着幸竹姬拽起青山化作幻影离开后，开始了半天的等待。 灰色明亮的天空之下，德达泽小镇遍地是浓绿景象。 有着如草原般宽广的山坡，不密集却茂密壮大的树木。街道到处横生着花草，风车立在路旁缓缓地旋转—— 幸竹姬拽着青山踩踏草丛，停在了东边方向的山坡上，茂密的大树之下。 微风吹拂着，绿草窸窸窣窣发出响声。这里便是亚摩斯被杀死的地方，他的尸体被肉眼可见的防护罩包裹着。幸竹姬蹲下去抚摸了一下防护罩，防护罩就消失了。 亚摩斯的尸体完好无缺，并不是如皮肉缝合起来般的痕迹，而是仿佛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一样。防护罩的作用，青山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他兴奋的蹲到亚摩斯身旁。 “他的身体怎么复原了？难道……” 他摸了摸亚摩斯的手，非常冰凉。 “只是身体复原，却没有复活吗？我真是异想天开，这而是当然的啊，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他嘲笑着自己摇摇头。 “这场旅途，我们害死了一个少年，毁掉了一个城市以及无数居民的性命。” 幸竹姬挥了挥手，尸体缓缓地陷入了土里，直到消失。青山看着曾经与自己交谈过，有着同样幻想的亚摩斯被杀死，被埋进土里，他内心五味杂陈。 “你是想说发生这种事情，完全因为我幻想着自己拥有魔法的错吧。不过，毁掉城市，害死无数居民的性命，我没有任何实感，再说那个大魔法师难道没有说谎吗？魔法之都曼塔其实是在更远处，而那个地方本来就是四分五裂的土地。” “不论曼塔是否有被毁灭，都与我们没有关系，而你已经得到了专业人士的鉴定，这场旅途算是结束了。” “结束？” 青山看着那漠然的侧脸，不明白幸竹姬所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 “自然，陌生人之间结伴而行的旅途，点到为止就行了。客人你希望解开魔法封印，而现在这个愿望你已经实现了。” “实现了？你觉得这种情况算是实现吗？” “为何不算呢？也许不如你所期待的那样，但你觉得自己拥有魔法，魔法被封印了。结果这件事并不是幻想，而是事实。凡事总有好与坏，不可能完全的好事，也不可能完全是坏事。” “没错没错，是事实，我果然与魔法有着联系，但与想象中的差距也太大了。突然有一天别人告诉你只是被创造出来的魔法实验品，难道还要开开心心去接受吗？再说真的能够使用魔法吗？不仅仅只是宠物狗，被叫做魔法野犬就肯定能够使用魔法的说辞……可是真的能够使用魔法吗？” 青山语气看似不妥协与抱怨以及质疑，实际上他还是有严肃看待这件事情。大魔法师西尔维亚所说的话，虽说青山无法判断是真还是假，但他觉得幸竹姬是能够看出西尔维亚有没有说谎，可是幸竹姬却也有可能在说谎。 让他停止思考并推测是否存在谎言的真相是西尔维亚所说的一句话——之前，西尔维亚在青山质疑她的言论时直接点出了青山没有让她们说谎的价值。 “感到遗憾吧，你不是魔法师也不是人类。但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客人。” “面对？是要我去当别人的宠物狗吗？” “那就需要客人你自己选择了。” “选择？你觉得有选择吗？算了，你是无法理解我的。” “自然，我身为引路人的职责是保护客人你，而不是理解你啊。” “啊啊……是吗，也许吧。不过，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讲。”青山的目光无法从幸竹姬破烂衣袖下的断臂上移开视线，也许对方并不在意，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什么难以启齿的？” “可能是我擅自担心了，可你就这样白白失去手臂吗？” “手臂？它失去了便失去了，难道还能去找回来不成？也算是毁灭曼塔的罪行吧。” “根本就不是你毁灭的，那里到底是不是曼塔也只是别人的一己之言。承受莫须有的罪行，我真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 “这不重要，要是那片焦土真的是曼塔，它确实是被毁灭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以及你失去手臂，都我害的吗？” “是啊，没错，一切都是由你而引发的事故。” 青山一时语塞，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不是应该说并非我的错吗？” “原来你想让我这么回答啊？” “不不不你别误会了，我不是……哎，算了。你说的对，不论怎么说都是我的错。” 幸竹姬变化出一个青色苹果，将它拿到青山眼前。 “吃下去你就能回去了，回到现实世界。” “回去？现在要怎么回去啊，解开魔法封印什么的根本就不符合期待……” 青山唉声叹气。 “那我一个人回去吧。” “啊等等！反正我是宠物狗，比起给别人当宠物，我更希望你能当我的主人。” “当你的主人？” “就让我来当你的宠物狗吧！” “客人，你需要冷静一下。如果你没有去解开魔法封印，也就不需要变回魔法野犬了。” “我很冷静，现在就是那把火焰枪捅过来了，我也要当你的宠物狗！” 幸竹姬难得面色慌张起来，她在山坡上来回走着，思考了好一会儿。 “推脱是一件麻烦且没意义的事情，我向来也喜欢谈结论。这样好了，我告诉你这个魔法世界与这场旅途的真相，如果你能够接受，不会对我感到任何不满，那就跟随我吧。” “不满？事情都到我是宠物狗这个地步了，我又会有什么不满？我觉得现在什么真相都无所谓了，都影响不到我的决心。” “这个魔法世界，是我创造的。事实上让客人你拥有魔法能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我并没有这么做。这就是真相，你要觉得自己被耍了，或有任何不满是无法与我同行的。” “这个魔法世界是你创造的，让我拥有魔法能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您是在说笑吗？还是在安慰我？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当你的宠物狗。” “太天真了，你根本就不明白跟着我将会面对什么。我能够创造一切，而且世界的秩序不会因此遭受破坏，简单说就是我能让任何愿望成真。” “哇，你很厉害，那又怎么了？” 幸竹姬摇了摇头，双眼垂下。 “假设某位客人觉得自己拥有复活术，他内心中的愿望是为了复活妻子，自然我能让他妻子复活，但我不会那么做。如同你这次的旅途，他也证明了自己确实可以使用复活术自然是好，待他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复活妻子时，你确定不会对我产生厌恶之情吗？” 青山一时半会理解不了幸竹姬所说的话，他沉默着。 “是那种擅自赐予他人能力会招致不可预料的后果吧？这种事情我还是有了解过一些的。” “不会有什么后果，单纯是我不愿那么做。你觉得自己身怀魔法，我就赐予你魔法力量，世间哪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也就是说你情愿让别人白走一趟也不愿意复活他的妻子？即便你轻而易举就能够做到？即便是因此失去了手臂？”青山内心中交织着自己期待魔法与他人失去妻子从而幻想自己会使用复活术的心情，这些只需要眼前的少女挥挥手就能解决但她却不愿意做。 “我不相信，你赐予我魔法，赐予他人复活术，肯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存在无所不能的人，而且你把自己说得这么厉害，把你的手臂变回来怎么样？” “当然存在无所不能的人。” 幸竹姬伸手向前划去，周围瞬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而寂静，碎石漂浮与四周。他们突然浮在漆黑空间内，无数星体环绕在眼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