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一名少女死了。 那是无法预知的情况,她当时被我们盯上了,却肆无忌惮的冲到我面前。她在迎来死亡之前,青涩嘴唇朝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眼瞳内散发着一股阴郁气息。 仅仅是因为盗窃罪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真是愚昧啊。 隔天清晨—— 摸索着手机的所在处,眼皮迟迟不舍得睁开,在触摸到光滑机壳时有一只温热的手压住了我的手。 我不经意笑了起来,那是她的手。 散漫地睁开眼睛后看到的是她趴在我身上,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比我更加欣喜的笑容,身体如猛兽般朝着我袭来,银色的刀身反射着房间里暗黄的灯光,刺激着我的眼球。受过训练的肢体,很轻易就抓住了她握着小刀的手紧接着用力按住了她手腕。 小刀掉了下来划破了我的肩膀,接着弹出了床上掉到了地板。 “想为你父亲报仇吗?” “你真的很恶心,我才不会为了那种人杀你,只是单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 “那种人可是能为了你去杀人,所以才会被判决死刑。” “他只不过是找到借口去做他忍受了很久的事情而已,一般杀人之后还会跟警察叫嚣着无聊的公平吗?” “你想说那是蓄谋已久的杀意吗。”我露着狡黠的表情,抚摸着她那就像刚剥开硬壳的鸡蛋紧绷而滑嫩的脸颊,不难意识到她这副身体是随着她的复活而产生的。她一脸无趣的从我身上离开,穿上了昨晚我从她身上脱下来的白衬衫。 她走下床去拉开了窗帘,透过窗户只能看到昏暗的天空。 “过一会天就亮了。”她开口说道。 我起身坐到了床沿上,拿起了藏在枕头下面的手机,同事拨打来的电话在我的手心里不停地震动。 按下接听键,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他急促的声音,内容则是说警局被袭击了。 从他那惊慌的程度,能够预见到现场会很糟糕。大概是那种会让我不想过去的糟糕感,虽说我也算身为警察,但我可是没有一点责任感。 佩带在腰间的手枪,里面连一颗子弹都没有。 国家把生产子弹的资金都省下来,并且征收了我们现有的全部子弹。在不需要杀伤力武器就能够轻易的杀死犯罪者的时代,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们被犯罪者袭击。国家这东西,还真是认为我们警察是无敌的。 我极为不情愿地奔跑起来,朝着警局的方向。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又不安分的震动起来,我本以为又是同事打来催促的电话,却没想到是一条陌生短信。 【离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女远一点】 这是短信里的内容,简直莫名其妙,不清楚他说的已经死去的少女是谁。 远处的警察局外头围着很多人,前来采访的记者完全遮住了现场,喧闹人声就算隔着一段马路也很清楚的听见。现在的警察,在人们的眼里就像是一台不稳定的杀人机器,谁都不敢接触我们。 也就那些不要命的记者,才敢接近我们。 我收起了手机,抬起脸时发觉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警局前,四周充满了快门声,那是记者们最爱玩的器械所发出来的声音。 警察局大厅内,前台上趴着一具窒息而死的尸体。 任职柜台事务的女警员缩在角落上,颤抖地高举着双手。 第二回
一名少女死了。 不,应该是,又一名少女死了。对于我来说,这是第二名了。两天时间,有两名少女死在我眼前,是不是过于倒霉了? 不过,如果不是她袭击警局,如果不是她杀人,怎么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那个少女,那个绑架了人质的少女,好像轻易就被我的话语激怒了,不管不顾地抛下人质冲向了我。 “要不是你!是你!……” 她大概是知道了手枪里缺少子弹这件事吧,虽然疑惑她是从何得知的。但面对瘦小的少女,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拔出了刀,然后插在了她脸上。 她的刀连我的衣服也没能划破,身体就已经慢慢瘫软在我脚边了。 快走开快走开。 被呵斥的记者们吵吵嚷嚷着监督权之类的词汇,但依然无法突破警察的防线,被赶出了警局。 回想起今天早上的少女,瓷白的手紧紧握着刀。我蹲下身,为了防止面前的少女也再度睁开眼袭击警局,用手中的刀不断捅着,直至少女的脸庞彻底无法辨认。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意外了,这么自我安慰着。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从第一刀开始就没人能认出了吧。 真可惜,为何落入这般悲惨境地的,总是少女呢。 同事们收拾好尸体,冲洗着溅到血的地方,领导表扬了我,我依然心神不宁。 这时候少女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她身上的白衬衫还沾着污渍,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十点。总之,不是做梦的时间。 刀似乎也在,大概塞在牛仔裤后面的口袋了。同事都是吃白食的吗。 “就这么进来了呗。” 我上前一把抓住她,反手将她擒住,然后压在了地上。 “疼疼疼!”少女摆动着小腿,用微不足道的力气挣扎着。 “那个——”抬头想要呼喊同事,但看到的,却是同事们怪异的眼神。 仿佛在看动物?不对,仿佛在看疯子,也不对。 用不着仿佛,反正就在这个瞬间,我领悟到了。 想要看到少女,就必须杀死她啊。是这样吗?因果关系大概搞错了,不过不碍事,因为现在,只有我能看见少女,我这个杀了她的人。 身子受激蹲下,什么物体正从我头顶划过,用余光看见她手里握着一把小刀。 转头对峙,少女姣好的面容上露出憎恶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她的身体如猛兽般朝着我袭来,银色的刀身反射着警局里明亮的灯光,刺激着我的眼球。受过训练的肢体,很轻易就抓住了她握着小刀的手紧接着用力按住了她手腕。 小刀掉了下来,划破了我的肩膀,接着,掉到了警局的地板上。 第二名少女,也活了。 第三回
理解事态以后,我向领导请了假。领导答应了。看作你反应迅速地击杀了两名犯人的奖赏吧。那我的奖金呢?这不是正批给你了吗?他把印上请假的白纸交给我。 家里很乱,冰箱什么也没有,衣服乱放了一大堆。 第一个死去的少女名为葵。 “那你就叫花吧。” 我对第二个少女说。 现在的状况,不过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两名妙龄女子共处一室罢了。虽说她们已经死了。因此,我心中没有丝毫的欲望,阳物没有勃起,更妄谈射精了。什么?那白色的液体难道不是昨晚喝剩下的椰子汁儿吗? “我为什么会看见你们?” 我坐在床上,花盘腿在地上,葵玩弄着小刀。 “不——在此之前。花,你为什么要劫持警局?” “警察的作用是什么?” 她突然问我,我作出模范回答。 “为了保护国家。” “国家是什么?” “国家……鬼知道啊。只是每个人都这么说而已。” “国家就是我。” “国家是你?” “不错。国家是我,是你,是我们。而对于我来说,国家是我。而不保护我的警局有何意义?” “这不就是反社会分子么。” “你们想要维持自己的正义,于是把所有持有异议的人都扣上反社会分子的大帽,难道不是这样么?” 花紧紧盯着我。像一只猫。我突然想起以前养的猫,它叫小白,但是毛是黑色的。当时女朋友还没和我分手吧?对了,某天我回到家,项圈孤零零地被抛在在地上,女朋友也不见了。 “说实话,你说的可能正确,可能不正确。但都没所谓。因为我根本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 我耸耸肩。 “工作有钱拿,就是这样。” 花不说话了,只是狠狠瞪我。 桌子上凌乱地摆满水壶饭碗筷子安全套。别问我为什么有安全套,我也不知道。 葵仍然玩弄刀子。 “好,到你了。葵。” “怎么?终于可以杀你了么?” “等等。你究竟为什么想要杀我?” “因为你是不正确的。” “不正确?” “不仅是你,这个世界都是不正确的。所以杀了你之后,我要把全世界的人都杀了。” 我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们的共同点了。” 她们好像一点都不好奇。喂喂喂,来个人问我呀?不然话题怎么进行下去? 读者:什么共同点? 好的,谢谢。 “共同点就是——你们都是反社会分子。” 她们压根不理会我。好吧,只能把这个拿出来给她们看了。 “这是什么?”葵远远望了一眼,花则把脸都要凑到屏幕上。 “【离那个死去的少女远一点】?” 花楠楠自语。 “怎么回事?究竟?” “不知道。” 门铃响了。 “去开门。” 我别过脸,示意葵。 “我不去。” 我又示意花。 “去死好么?” 好吧,看来只能自己去了。膝盖好疼啊……是坐得太久的缘故么?门离我不过三米距离,走去的过程中脚碰到了易拉罐,它滚到门板上,又滚回来。 我打开门。 一堆黑衣人围住我,领头的走上前去。 “请跟我们走一趟。” 第四回
屋内,杂乱的屋内,非常杂乱的屋内。裸露着双腿,只穿了件白衬衫的两名少女站在我那非常杂乱的屋内,无动于衷的看着我被抓走了。 “他被抓走了。”站在右边的葵开口说。 “理所当然吧,他肯定会被抓走啊。” 站在左边的花笑着回答,她在地面划动着白皙的脚踝,上半身前倾而突然跪在葵的面前,然后又缓缓地起身。 “他肯定会被抓走啊,他可是杀人犯,他可是把你杀死了啊。” 被扑倒的少女倾斜着倒地,扑倒少女的少女趴了下去。葵扭曲着身体躺在地上,眼瞳中弥漫着一股阴郁气息,嘴角颤抖着然后扬起淡淡的微笑。 “你不是也被他杀死了吗?”葵伸手推起花的下颚,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她反过来将花推倒在地。 “是啊,我们都被杀死了,我们为什么被会杀死呢?” “因为你袭击了警察局。” “因为你在便利店偷东西被警察发现了。” “你为什么要袭击警察局?” “那你为什么要去便利店偷东西?” 半开着窗户,被风吹起的帘布,仿佛与世界隔开来,寂静的屋子内,两名已经死去的少女。 “他被抓走了。” “理所当然吧,他肯定会被抓走啊。” “也是呢……” “也是呢。” 黑色的车滑行在陡峭山路中,快速地穿梭着。身为主人公的我坐在车后座上,身旁坐着两个魁梧的黑衣人。非要说他们长得什么模样的话,就是戴着墨镜吧。 没错,没错。就是那种啊,黑衣人,所谓的黑衣人,没有墨镜肯定是不行啊。没有那种味道,的确。 不过有一个很奇妙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抓走我呢? 我可是警察啊。 车轮胎下不断地响起碎石被碾过的声音,路旁的护栏化作一条模糊的银色长线。 正因为是警察,所以才会被抓走吧。 这个世界被诅咒了,这个国家被诅咒了,这个社会已经乱套了,维持社会秩序的警察已经崩坏了。 大概是在三十年前某个名为A的警察身上发生的事情从而引发了如今这种混乱现象。 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下着细雨。 警察A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走在老街区里,大皮鞋踩着湿漉漉的道路。雨水在瓦楞上流淌,缓缓地落下,一滴一滴的从上方落下,敲击着地面。 他停在一家面馆前,收起了雨伞。天气有些冷,他嘴里吐出了一团白雾,然后甩了甩雨伞走进店里。 之后,便发生了改变整个世界,整个国家,整个社会,打乱警察组织的事情,很沉重的事情。 我多么希望当时我能够在那里。 警察A安静的坐在面馆里,点了一千碗牛肉面。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吃了多久,到底有没有吃完,我也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实在是非常沉重,一旦想起来就连我这种局外人都会泪流满面,痛苦不已,惨绝人寰的事情。 他没付钱就跑了,一溜烟地消失了。 就算过了三十年,也没有人知道警察A去哪里了。 第五回(1)
请注意了。 这是一段非常珍贵的录像资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唯一备份就是你眼前所见。 接下来,我们会打开这段长达一百个小时的视频,从头开始播放。 请千万不要眨眼睛。 开头的画面是街道,天空下着面条般的雨,啪嗒啪嗒地灌向地面。镜头对面,灰色屋瓦下的小窗内部似乎贴了油纸,只能透出晦暗的光,所以画面是阴沉的。 地板在雨水中模糊,变成一大块指缝中的黑色污垢,一只脚踩在这污垢上,出现在了画面中。 是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他凑到了镜头前,吐出的雾气上浮,让画面也稍微模糊了点。然后收起了握着的伞,可劲儿的甩了甩,往前走出了镜头范围。 画面一转,镜头对准的已是室内了,多张桌子整齐排开,墙上挂着一张表,写满了菜名,顶上写着【老葵花牛肉面】,想来,店主很会做牛肉面吧。 男人想必也是看重了这一点,他再次出现在了画面中,将伞挂在一旁,他找到了位置坐下,接着开始翻看饭菜表。 店主也出来了,是个尚且年轻的小伙子,他们二人之间进行了惊心动魄又无声无息的交流。从结果来看,这交流必然惊心动魄,而从得到的信息来说,也确实是无声无息。 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两人的面部都不对着镜头,因此无法推断她们的情绪波动,总之在五分钟之后,店主回到了内厨。 就在这五分钟之内,所有发生的未发生的事情,便被画上了句号。对此,谁都无法不感到惋惜。 过了十分钟,店主从内厨现身,用盘子端着四碗面,放置在了男人的桌上。 男人也把帽子取了下来,那是一顶警帽,他是个警察。 男人吃的面到底是什么,单从这个画面是无从得知的,但最终认定是牛肉面。 四碗面吃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店主再次从内厨现身,端出四碗面,放在了男子面前。 这之间他们到底有没有交流,我们同样不得而知,但店主的动作是没有停滞过的,而男子也始终在勤劳地吃着面。 就这样不断往复,循环,一遍又一遍,四碗面,小半个小时,吃面,店长端着盘子,现身又消失。 第71个小时的54分钟36秒,男人吃完了这次的四碗面,但店主迟迟没有现身。男子起身,进入了后厨一段时间,三分钟后再次出来。此时此刻他的手上占满了红色液体,他在角落的洗手池清洗了一下,随后回到了座位上。 过了半个小时,店主再次现身,端出了四碗面。 随后一直到第100小时的24分钟55秒。根据计数君的情报,此时的男子已经吃完了992碗面。店长也如约的将四碗面端出,然后回到了内厨。 男人没有再吃面,他靠近内厨张望了一番,然后拎上放在一旁一百个小时的雨伞,抄起帽子,从画面中离开了。 第100小时的49分56秒,店主再度端出四碗面。第100小时的50分3秒,面碗,撞击了地板。 …… 从我刚开始看这个视频,已经过去了约莫一百个小时,它总算结束了。 我依然在车上,身边坐着的黑衣人按着我,一个黑衣人把平板电脑合上。 “看完了吗。”他恶狠狠的说。 “看完了。”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现在你明白了吧。”他说,明白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我闭口不言。 “你杀掉的那两个少女,可别跟我说是意外啊。” 我依然没听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杀掉的少女,与我被绑架有什么关系。 “能在两天内杀掉两个少女,而且恰好是当年那起事件中两个关键人物的女儿,你知道些什么吧。” 我总算悟了,悟得明明白白。 “怎么,你不说些什么?”貌似是领头的黑衣人掐着我的脖子。 “咳咳…说什么…” “看完视频,你有什么想法。” “剩下的八碗牛肉面好浪费。” “你小子……” 他似乎动怒了,拳头直直向我打来。 我受够了这样的场景,但面对这一记直拳,我只能老老实实地拔出刀,然后插在了他的脸上。 第五回(2) “什么——” 血飞溅出来,他倒在座椅上,我瞬间低下头,一颗子弹在刚才的位置划过。是另一个黑衣人。喂喂喂,那么快就要生死相向么? 我看了眼窗外,汽车驶上桥梁。 掏出手枪,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上。 “你不想死吧?” 他脸色铁青地停下动作。 “你怎么会有手枪?” 我耸耸肩,他的手虚抓了几下空气。 “可恶……究竟是什么时候?” “刚刚吧。”顿了顿,接着说:“那么,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他骤然平静下来。 “3号,任务失败了。” 驾驶座传来回应。 “是么。” 他们难道要——我抛开手枪,想要控制住他的动作,可已经来不及了。 世界天旋地转,我滚到一旁的车门。 汽车失控了,没头苍蝇似地乱窜,滑去隔离带边缘,修剪整齐的花草不断扑到车窗上,火花飞到眼前,再下去就要起火了!重心又猛地往右偏移,我撞到车门上,倒转了身子。 没完呢这是!前窗上,宝马迎面而来。顾不上疼得要命的肩膀,我半身挤进前面的驾驶席。 黑衣人3号瘫软在座椅上,脑袋无力地垂下,嘴唇不断冒出白泡。 指尖离方向盘还差几厘米,我生平第一次有想吃下橡胶果实的冲动。够到了!我使出全身的力量往下一拨,司机惊恐地瞪大双眼的神情一闪而过,后视镜飞向天空,两辆车擦肩而过。 得救了?全身松弛,又瞬间紧绷。栏杆急速放大,桥下是辽阔的长江。我可不想死在儿。刹车的踏板在哪里?对了,只要往黑衣人的腿上一按—— 所有一切飘起来。 枪支、烟盒、座椅、我、皮鞋、死去的黑衣人、以及将要死去的,口吐白沫的黑衣人。 他的瞳孔是白色的,左手捂住胸口,我瞪大双眼—— 为什么不是左胸? “荣耀尽归面条人。” 巨大的水声贯穿双耳,铺天盖地的黑暗淹没了我。 白……黑从白色的水里浮出来,沉下去。 额头一阵冰凉。 水面上方有两个人在吵架,很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不只一次,很多次…… 女人问: “你要去么?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又要住在警局,一个星期不回来,然后深夜突然一个电话打给我说,有人盯上你了,让我尽量小心?” 男人的身影停在门前,女人的胸口起伏不平,宛如耳语地喘气,猫在叫。 “这次的任务很重要。” 黑色的剪影模糊在水里,它在两人的脚边绕来绕去。 “简直是个笑话。” “什么笑话?” “我受够了。” 男人扭动门把,打开。 “等等。” 他顿住,站在门槛上。 “你还记得吗?初次见面那一天你向我说了什么。” 黑影叫个不停。 “对我来说,那是太久以前的事了。” 沉闷地一响,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猫蹭女人的脚,水面摇晃,她的身影摇曳不止,高举手臂。 玻璃瓶摔到地上,破碎了。 光,刺眼的白光。 对了,我刚刚掉下水里,失去了意识。 微微睁开双眼,某人的面容浮上水面。 她是……? 远处传来另一个人的话语。 “别看了!哪有这么高摔下来还没死的。死了更好呢!” “他不会死的。” “蛤?为啥。” 少女,葵的面容和前女友重合在一起。 她回答道: “在被我杀死之前,他是不会死的。” 第六回
在山路上停了一百个小时的汽车冲进了水里,沉了进去,黑衣人全死了,我只是晕了过去。 生命顽强的我醒来后从水面上的幻影中看见了一部只有几秒的连续剧,那是我与前女友的事情,遗憾的是我全都忘记了,只记得前女友这个词汇,连她是什么样的人,长的什么模样都忘记了。 弥漫着墨水味的局长室里,领导坐在办公桌上,他在听完我的经历过笑了一声举起手枪朝我射击。本该不存在的子弹在空气中旋转,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被冲力拽飞的身体撞在墙壁上,留下血痕后滑落。 我歪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领导愉悦地转动黑色办公椅,他点了一根烟,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 “你还是这么美啊,墙壁君。”他缓缓地吐出一团白雾,雾气环绕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环绕在他的眼前,从他嘴里飘出来,环绕在他的眼前。 “说了多少次了,我叫面条人。” 白净的墙壁里浮现了一双眼睛,底下的薄嘴唇张开闭合着,声音优美而清脆。 “哦?你居然把他杀死了……”墙壁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它转动着眼珠子上下打量着我,仿佛对我被杀死的事情感到了情绪波动。 但是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啊。 “没办法,实在是忍不住了。” 领导又愉悦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白雾。他挑着眉毛拿出一张贴着我照片的简历,非常开心的读了起来。 “魔幻幻,今年三十岁,未婚,隶属搜查一课……” “停停停停停停!你喊我出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墙壁尖叫了起来。 “嗯……也对。” 领导把我的简历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无奈地耸了耸肩。 墙壁的眼神顿时严肃起来,薄嘴唇扬起露出邪笑。 “哈哈哈哈哈,也对啊!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破事而被叫出来啊,我可是荣耀的面条人!”墙壁的眼睛上面浮现了英气十足的剑眉,高挺的鼻子也随之冒出。 “说吧,是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必是关于世界,国家和社会以及警察组织的命运的事情吧,这你放心好了,荣耀的面条人可是无所不能的,比如那个什么来着……” “这批黑衣人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死光了就算了,事情还没办成,实在是很伤脑筋啊。” 领导故作苦恼的抚摸着下巴。 “抱歉抱歉了啊,这批黑衣人还只是见习生,本来就是希望他们绑架个人当做实地练习的。” “算了算了,下次送一批精英过来就行了。” “好说好说,所以你只是想要抱怨黑衣人质量的问题吗?这点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你应该还有事情吧?” “有的有的,不愧是美丽的墙壁君,我脑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瞒不过你呀!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概吧,大概。”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 “把魔幻幻复活吧。” 领导说完从椅子上起身,拽起了歪着脑袋倒地上的我,然后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脸颊。 第七回
草! 听到这里的我已经无法忍耐,下劲儿地拍开了这人刚刚射过我的手,然后猛地站起身来。 该你乱拍吗? 不得不说,今天发生的破事实在太多,大概就是这种琐碎离奇的各种事情消磨了我的耐心,而引爆我的正是那三个字。 面条人,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或许是不想知道。总之,每当我听见这三个字,我会升出一种怪奇的情绪。 想去死。 所以说,我的所作所为也算是生活所迫吧,不然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越界的举动。 反正,当我回过神时,刀已经插在了领导的脸上。我捏着刀柄,领导的脸慢慢脱落,然后一下瘫倒在地。 “你还是那么美丽啊!墙壁君!”我对着墙壁大喊了一声。 然后抬起手盯着表,秒钟不缓不急地走过了两圈。 “芝麻开门!” ……… “果然是个傻逼…演戏演上瘾了吧,连手枪是空的都忘了。”甩了甩脑袋,我双手抱头,一晃一歪的离开了警局。 过了好一会,墙壁泛起涟漪,几个黑衣人从墙壁中走出。走或许不太准确,应该是从墙壁中流出。 “面条大人,为什么放任他离开……” 他们转身对着墙壁询问。 墙壁再度抖动,薄唇与眼睛浮现其上。这张如玉面容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仿佛遇上了面条人的生死大敌米饭君。 “很难说啊,这可真是个大变数。” 地上瘫着的领导重新站起身,他拿着抹布抹了抹脸上的血,然后又将墙壁上的血痕擦尽。 “什么…我们不太明白。” “这个男人啊,可不能小瞧,他拥有着足以毁灭一切的能力呢…” “什么?什么能力?我们四手还怕双拳不成 ” 领导往墙壁君的薄唇上插了根烟。墙壁君呋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还不明白啊,他的能力就是…” “百分百拿刀插脸杀必死!” “别抢我台词傻逼!” 第八回
好了,进入这个地步,各位作者其实也不懂怎么编下去了。 让我们来总结一下目前发生了什么吧。 几十年前,一个警察吃了很多碗面没给钱,随后世界陷入了危机。 几十年后的今天,我,魔幻幻,一个警察,杀了两个少女。不,说杀死可能有些许的不恰当——因为我仍旧能看见她们。 至于前女友,上司,面条人墙壁君,黑衣人他们是谁我丝毫不清楚。 不,一切都没所谓了。 因为,世界即将毁灭。 一颗陨石,不,一颗星球。 它砸了下来。 我躺在街道上,人们尖叫着跨过我,我不理会。 巨大的陨石即将淹没整个天空,热浪扑来。 要死了吗? “魔幻幻?!” 路过的人当中一个人惊叫出我的名字。 “前女友?!” 我也很惊讶。 “你怎么在这?”她问。 “不知道。作者不知道咋写了就瞎写吧。” “那么故事要结束了?” “大概是这样。” “烂尾了吧?” “不,这没办法啊。陨石都砸下来了,这是不可控因素。” “好吧。” “其实接下来还有一个环节。” “什么环节?” “大团圆环节。不是经常有吗?动漫的最后一集了,所有人物出来露出脸啥的。” 于是葵花出现了。 “你看,这不是来了么。” “你没遗憾了吧?” 葵问我。 “什么遗憾?” “没有就行。” 于是我死了,在陨石砸下来之前,被葵杀死。 |